牙醫師節
今天似乎是牙醫師節。
上個週末本來應該在東京。一位很照顧我的前輩結婚,照理說應該要去恭喜一下的,但最後還是說抱歉了。
每天的生活都是一些取捨。當我覺得要花多一點時間心思和哈斯本過生活的時候,也就離原本熟悉但已漸遠的交際圈越來越遠。
這是一個很奇妙的平衡關係。
上週六下午,心血來潮把兩張執照排排站照了張沙龍照,傳訊息給恩師們問好。我只是簡短的問候,LINE的另外一邊卻熱情如火的替我加油,想到一些以前在那邊很辛苦的事情,因為碰到很多貴人所以才撐得下去的事情,看著他們回的訊息就不由自主的大哭了起來。
一個我很怕但超照顧我的前上司,傳來好多張假牙的照片。
「這是你第一次做的全口假牙吧。記得你很辛苦,晚上巡完病房之後還一個人待在暗暗的技工室裡奮鬥。我知道你手不巧,可是你的努力我們都看在眼裡。相信你在台灣也會是很好的牙醫師,我會在這邊替你加油的。」
這位學長對我非常的嚴厲,不只是臨床技巧,怎麼和患者講話,怎麼和老闆同事相處,都緊迫釘人我常頭皮發麻。
有好幾次我跟診,他拔完牙我縫起來,他斜眼看了一秒馬上剪掉。
「我不允許有這麼醜的東西出現在我病人嘴裡。」
有好幾次我跟病人解釋的不夠仔細自信,被他叫到後面小房間罵。
「病人會不信任你,是你自找的。」
有好幾次在手術房裡和主刀醫師跟刀護理師沒默契應對不佳,手術完腰痛腿痠的站著聽他訓話到天黑。
「研修医的工作不是只有拉鉤,讓手術房的氣氛圓融也是你的責任好嗎?」
現在想起來,我真的很感謝他。我想我在工作上應該是抖M(ドM)吧:p
「不器用だな」(笨手笨腳的欸)他總是這樣說我,帶著恨鐵不成鋼的笑。
雖然常常很想逃跑,但是這樣應該是充滿對後輩的愛,才會有的鐵的紀律吧。
回台灣以後,有什麼重大的轉折,都會下意識的點開LINE和某些長輩報告。也許我們離得很遠,但是這樣彼此的羈絆應該還會持續糾纏個好幾年吧。我是單方面這麼希望著。
昨天,和一個家庭事業都很有成的女醫師有一個愉快的談話。台灣和日本比起來,有非常多厲害的職業婦女,常常讓我覺得未來充滿希望!聊著我的求學歷程,她問我去日本唸書前在台灣是念什麼的。我下意識的閃躲了一下。因為根據我的經驗,和台灣人講到我中山女高考上輔大企管再去日本考牙醫的歷程,絕大多數的人會說:「你大學考差了齁」「怎麼不馬上休學去日本念呢?」「你沒報重考班喔?」「你這樣浪費四年欸」
其實我大部分是覺得納悶。
明明我在輔大企管這麼開心,交到了很好一輩子的好朋友,還有最喜歡的行銷老師,對行銷至今仍舊喜歡,學會了一些團隊合作和社交的能力,為什麼大家急著幫我否定呢?
但在和這位前輩女醫師聊天的時候,她卻對我企管背景非常有興趣,讓我反而對自己一瞬間的扭捏感到羞愧。不管是中山女高、輔大企管還是日本的牙醫系,都是我一步一步走出來的人生,所有的事情堆疊起來,造就現在的我。
老話一句:『「遊蕩的人未必都是迷路的人」(Not all who wander are lost.)。希望將來我也好好走人生的路,認真過日子,努力經營自己,穩穩走向未來。
牙醫師節快樂:)